〔為重新審視史迪威將軍在華任務之黃啟樟譯文作序〕
文曰:【牡丹綠葉 相得益彰】,作為鴻文之點綴,只及冰山一角而已。觀乎作者王君對古戰場資料搜集之豐腴、風雲人物之精確描繪、大小戰役之洞察與剖釋,如數家珍。與此同時,對塔其曼之不斷筆伐,務求矯正其以訛傳訛之歪風,鍥而不捨,以正視聽。另一方面對史迪威之傲慢,劣評如潮。立論一絲不拘、有條不亂、直言不諱、言不虛發、擲地有聲、鬼哭神號、具董狐風、份屬【牡丹】;與先生之春雷乍響,取態公信為經、爾雅為緯、練達為本及仁義為懷、筆力千鈞、中西合璧、林紓再世,必然嘆曰:「吾道不孤」,是為【綠葉】,他朝鴻文付梓,寧不先睹為快哉!
天下文章一大抄,放諸四海皆準。觀乎唐李華傳頌一時之《弔古戰場文》,閱後動人心弦、絲絲入扣、屍橫遍野、同聲一哭、雋語沛然、發人深省。例如:『浩浩乎,平沙無垠,夐不見人,河水縈帶,群山糾紛。黯兮慘悴,風悲日曛。蓬斷草枯,凜若霜晨。鳥飛不下,獸鋌亡群。亭長告曰:『此古戰場也,嘗覆三軍』……鳴呼噫唏……屍填巨港之岸,血染長城之北……鼓衰兮力竭,矢盡兮弦絕。白刃交兮寶刀折,兩軍蹙兮生死決……鳥無聲兮山寂寂,夜正長兮風淅淅。魂魄結兮天沉沉,鬼神聚兮雲冪冪……蒼蒼蒸民,誰無父母?提攜捧負,畏其不壽。誰無兄弟?如同手足。誰無夫婦?如賓如友。生也何恩?殺之何咎?其存其殁,家莫聞知。(筆者按語:整篇文章若冠以《新弔古戰場文》作副題,也許能收借古喻今之效)。
溫故知新,拜讀全文,予人有慷慨激昂、驚天地、泣鬼神之感。無論塔奇曼抑或史迪威俱屬插科打渾之跳樑小丑,同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令人髮指。作者王君之生花妙筆,予人有【世事洞明皆學問】之哲理;至於先生之譯文亦未遑多讓,其亦步亦趨之功架更予人有【人情練達即文章】之風範,相互揮映。
在下嗜閉門造車,樂此不疲,愚不可及,智者不為。竟蒙先生青睞,郤之不恭,遂鼓其餘勇,罔圖縮龍成寸,供諸同好。但願先生撥冗將以先之相關小品去蕪存精,聊作驥尾之用。
謹此為序。
二○一八年八月二十九日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