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薈萃】之《一代書聖王羲之語錄》(一)
《書聖生平》
王羲之(303年—361年) [1] ,字逸少,琅琊臨沂(今山東省臨沂市)人。東晋大臣、書法家,丹陽尹王曠的兒子,太尉郗鑒的女婿,有“書聖”之稱。
《坦腹東床》
建興三年(315年),王羲之長嫂的伯父周顗宴客,王羲之隨叔父赴宴。他是小輩,自然敬陪末座。周顗是名族名士,時任司馬睿的右長史,是當時人物品鑒的專家,經他品評給予肯定的人物身價倍增。他宴客,群賢畢至。筵席上上了一味洛京名菜“牛心炙”。吃這一道菜,主人按例需先敬席上最重要的賓客。當時周顗却一反常理,無視滿堂權貴的存在,將菜先送到末席王羲之案上。當時,滿堂貴賓見受此殊榮的竟然是一個少年,問知是久被遺忘的王曠的兒子時,均惊奇不已。幼年時,王羲之不善言辭,因此在家庭中并沒有受到大人過多的重視。周顗此舉,不僅使一向安居家中,很少在名士群中應酬的王羲之從此聞名,也同時提携了這位王氏后輩姻親,那年王羲之十三歲。
晋明帝太寧元年(323年)八月,明帝下詔令郗鑒還朝。郗鑒走到姑孰,被王敦扣留,後終於回到建康。郗鑒剛到建康,便和明帝密謀討王敦。郗鑒在就要聲討王敦時,向王氏子弟中選女婿。王羲之坦腹東床,反而被選中。這一年王羲之虛齡二十歲。其妻子郗璇年歲不詳。他二人是否當年成婚不可考。
登上仕途
太寧三年(325年)前後,在叔父王彬、岳父郗鑒荐舉下,王羲之起家秘書郎。秘書郎雖品不高,却十分閑散羲之過了一段平静的生活,以更多的時間繼續勤習書法。秘書省內收集有先朝及本朝書法名家鍾繇、胡昭、張芝、索靖、韋誕、皇象等人手迹,王羲之得以玩賞和臨摹這些珍品。同時,他還與本族及其他大族子弟互相切磋書藝。
永和七年(351年),原會稽內史王述喪母,因丁艱而去職,詔令王羲之為右軍將軍、會稽內史。
《天下第一行書》
《蘭亭序》,晋朝人叫《臨河序》,後人又稱之為《修禊序》、《禊帖》、《蘭亭詩序》,共計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据說,東晋永和九年(公元三五三年)三月三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王羲之與謝安、孫綽等四十一人在山陰蘭亭流觴飲酒,賦詩唱和。 [2] 王羲之面對良辰美景、高朋摯友,用蚕茧紙、鼠鬚筆,乘興寫下了這篇“遒媚勁健,絕代亘古”的序文。王羲之回家後又重寫了數十遍,皆不如原稿,所以他特別愛重此文,交付子孫傳藏。傳至王羲之七世孫智永,無嗣,交弟子辨才保存。唐太宗李世民酷愛王羲之書法,千方百計得到了《蘭亭序》,常常“置之座側,朝夕觀覽”。貞觀十年(公元六三六年),命馮承素、虞世南、褚遂良等書家摹拓十本以賜近臣,死後把真迹帶進昭陵作為陪葬品。所以我們至今已經無法看到《蘭亭序》的真迹,只能看到下真迹一等的唐摹本。唐摹本中最逼真的是馮承素摹本,因帖前後印有唐中宗李顯年號“神龍”各半之印,故又稱為“神龍本”。郭天賜謂“神龍本”“筆法秀逸,墨彩艷發,奇麗超絕,動心駭目”。 [2]
《蘭亭序》又名《蘭亭宴集序》、《蘭亭集序》 、《臨河序》、 《禊序》和《禊貼》行書法帖。文中記叙蘭亭周圍山水之美和聚會的歡樂之情,并抒發作者好景不長,生死無常的感慨。法帖相傳之本,共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章法、結構、筆法都很完美,是他中年時的得意之作。 [2]
《蘭亭序》原文:永和九年,歲在癸(guǐ)丑,暮春之初,會於會(kuài)稽(jī)山陰之蘭亭,修禊(xì)事也。群賢畢至,少長(zhǎng)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shāng)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咏,亦足以暢叙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shèng),所以游目騁(chěng)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fú)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 一室之內;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雖趣(qū)捨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zàn)得於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迹,猶不能不以之興懷,况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jiē dào),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shāng)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fū)!故列叙時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書成換白鵝》
書成換白鵝
王羲之
王羲之七歲善書,十二歲從父親枕中竊讀前代《筆論》。其父王曠善行、隷書;叔父王廙擅長書畫,王僧虔《論書》曾評:“自過江東,右軍之前,惟廙為最,畫為晋明帝師,書為右軍法。王羲之從小就受到王氏世家深厚的書學熏陶。
王羲之善於轉益多師,當他從衛夫人的書學藩篱中脫出時,他已置身於新的歷史層面上。他曾自述這一歷史轉折:“羲之少學衛夫人書,將謂大能;及渡江北游名山,比見李斯、曹喜等書;又之許下,見鍾爵、梁鵠書;又之洛下,见蔡邕《石經》三體書;又於從兄洽處,見張昶《華岳碑》,始知學衛夫人書,徒費年月耳。……遂改本師,仍於從碑學習焉。”從這段話可以看到王羲之不斷開拓視野、廣聞博取、探源明理的經歷和用心。
王羲之志存高遠,富於創造。師學鍾繇,自能融化。鍾書尚翻,真書亦具分勢,用筆尚外拓,有飛鳥鶱騰之勢,所謂鍾家隼尾波。王羲之心儀手追,但易翻為曲,減去分勢。用筆尚內抵,不折而用轉,所謂右軍“一搨瓘直下”。他學張芝也是自出機杼。唐代張懷耿曾在《書斷》中指出這一點:“剖析張公之草,而濃纖折衷,乃愧其精熟;損益鍾君之隷,雖運用增華,而古雅不逮,至研精體勢,則無所不工。”王羲之對張芝草書“剖析”“折衷”,對鍾繇隷書“損益”“運用”,對這兩位書學大師都能“研精體勢”。沈尹默稱揚道:王羲之不曾在前人腳下盤泥,依樣畫着葫蘆,而是要運用自己的心手,使古人為我服務,不泥於古,不背乎今。他把平生從博覽所得秦漢篆隷的各種不同筆法妙用,悉數融入於真行草體中去,遂形成了他那個時代最佳體勢,推陳出新,更為後代開辟了新的天地。這是王羲之“兼撮眾法,備成一家”因而受人推崇的緣故。
《后世影响》
王羲之的書法影响到他的後代子孫。其子献之,善草書;凝之,工草隷;徽之,善正草書;操之,善正行書;煥之,善行草書;献之,則稱“小聖”。黃伯思《東觀徐論》云:“王氏凝、操、徽、涣之四子書,與子敬書俱傳,皆得家范,而體各不同。凝之得其韵,操之得其體,徽之得其勢,煥之得其貌,献之得其源。”其後子孫綿延,王氏一門書法傳遞不息。武則天嘗求王羲之書,王羲之的九世重孫王方慶將家藏十一代祖至曾祖二十八人書迹十卷進呈,編為《萬歲通天帖》。南朝齊王僧虔、王慈、王志都是王門之後,有法書入。釋智永為羲之七世孫,妙傳家法,為隋唐書學名家。後戰亂中,其後世走亂,家譜遺失,後世分布在沈陽,海倫等地。現知其後世有王慶凱、王瀟丹等人。
王羲之書法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書苑。王羲之書聖地位的確立,有其演變過程。南朝宋泰始年間的書家虞和在《論書表》中說:“洎乎漢、魏,鍾(繇)、張(芝)擅美,晋末二王稱英。”右軍書名盖世於當時于,而宋齊之間書學最高者則推王献之。献之從父學書,天資極高,敏於革新,轉師張芝,而創上下相連的草書,媚妍甚至超過其父,窮微入聖,與其父同稱“二王”。南朝梁陶弘景《與梁武帝論書啟》云:“比世皆尚子敬書”,“海內非惟不復知有元常,於逸少亦然”。改變這種狀況的是由於梁武帝蕭衍推崇王羲之。他把當時的書學位次由“王献之——王羲之——鍾繇”轉變為“钟繇——王羲之——王献之”,在《觀鍾繇書法十二意》中,蕭衍云:“子敬之不迨逸少,猶逸少之不迨元常。”“不迨”,或作“不逮”,不及之意。蕭衍的地位使他的品評有特殊的感召力,因而輿論遂定。
二0二二年十二月四日